黑色喜剧

麦克风

　　阿喜曾经很纳闷，强奸案是怎么发生的呢？女的不会反抗吗？不会叫吗？不会逃跑吗？那天阿喜知道了答案。

　　她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清醒还是模糊。最后，她能做的，只是本能地用手挡起自己的眼睛。央求他不要射到自己的身体里面。

　　可是他怎么会听呢？他竟然解释说他没有生育能力。叫阿喜不要担心，还说去送阿喜 ，阿喜没有讲话。整理好衣服，走出房间。下楼。问路。找车。坐在公车上，阿喜打开CD机，听着TWINS青春甜美的声音。告诉自己，要冷静，要冷静。翻遍所有口袋，没有多少钱。

　　去找陈然，这是阿喜唯一的念头。当时阿喜已经很少和陈然联系了。他搬了家，只是阿喜知道住在哪里。两个小时以后，阿喜出现在陈然家楼下。

　　没有打电话，阿喜直接叫陈然的名字，还好他在家，阿喜没有解释什么。说洗个澡，洗澡的时候阿喜想，一定要去买药。

　　洗完以后，阿喜问陈然，你现在有钱吗。陈然说，我房间的床头柜里，你自己拿，阿喜就打开抽屉，在一沓红色的RMB里拿了一张。

　　陈然在打游戏，阿喜说，等一会你再玩，我先上会网，阿喜查了一会，跟陈然告辞，坐车到学校附近的药店。买了毓婷，买了一堆抗生素，消炎药。阿喜吃过药以后，就坐在学校旁边一个博物馆前面的台阶上。到晚上十点的时候，阿喜回到宿舍。那个美女不在，阿喜问其他人，今天XXX为什么跑去和那个人说话啊，说了什么。

　　别人说，她问他是不是找一个叫哈哈的。怎么了，那个人怎么样？她们都知道，阿喜上网的时候总是告诉别人她叫哈哈。阿喜说没什么事，那个人很闷，很无聊。

　　阿喜觉得很疲惫，不想思考，就睡觉了。

　　第二天阿喜在校园里走。很多人和阿喜擦肩而过，阿喜忽然觉得很恐怖。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平静的假想。。阿喜拨通了家里的电话，听到了妈妈的声音，问阿喜最近怎么样，阿喜笑着说，你放心吧，我很好。你自己要注意身体，不要总是打麻将。妈妈照例嘱咐了阿喜一番，问钱够不够，身体怎么样。阿喜说，我没事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，没钱早就跟你说了。世上只有妈妈好。

　　小航还是没有打电话来，阿喜在想，这个事情要不要向小航坦白，阿喜知道小航如果知道了，肯定就不愿意再见自己了。

麦克风

随着一声『玉皇大帝到』，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！
你在恍惚中看见了1两黄金。
　　晚上阿喜靠着墙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发呆，忽然之间想，还是说了吧，马上就说，不要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了，阿喜把电话打到小航家里，接电话的好像是他们家保姆，说小航还在公司，没有回家。阿喜说谢谢。挂了电话之后阿喜拿着手机，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，还好他不在，还好还没有说，阿喜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，大颗大颗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。

　　两天以后，阿喜收到了小航的短信，是我，这是我的新号。阿喜立刻打过去电话，听到小航的声音，还像以前一样，真好，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，阿喜等了半年，还有十四天，小航就回来了，可以见面了，阿喜盼望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要实现了。

　　在那一刻。阿喜决定什么都不说，就当这件事发生在很久以前吧，阿喜每次碰到伤心的事情，都会这样安慰自己。

　　而且，谢天谢地，阿喜的身体很健康，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。阿喜不再去上课上自习，阿喜整天看小说。沉浸在别人的喜怒哀乐里面。等着时间的脚步带走阿喜的记忆。

　　阿喜开始变瘦。

　　还是会想，那个人，他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吗。希望不要再去害人才好。

　　不过别人未必像阿喜一样对陌生人没有戒备心理吧？其实那时候阿喜能感觉到他也是有恐惧的，有慌乱的。他走在大街上，也是人群里普通的一个。阿喜甚至想，如果有一天在街上碰到了，自己会不会给他一个微笑。阿喜总觉得，他有一天会明白的，会有所觉悟的。

　　阿喜总是这样，对别人所犯的错误给予充分原谅。

　　只是阿喜不知道，什么时候她才可以真的笑对这一切。

　　和小航的电话依旧。一天一天过去，阿喜反而耐心起来，他就会回来的。

　　可是小航的电话又开始关机，阿喜再一次地找不到他了，阿喜的室友纷纷猜测，他是不是故意不想见到阿喜。所以把手机关了。

　　阿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但是自信不会是别人说的那个原因，不喜欢归不喜欢，但即使讨厌，也没有到不想见到阿喜的程度。

　　过了两天，28号晚上，电话响，是小航的名字，接了，小航说，我在家呢，我已经回武汉了。

　　阿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小航告诉她，他姥爷去世了，所以他提前回来了。阿喜非常高兴，连那句节哀都忍不住带着兴奋的语调。

麦克风

　　其实阿喜已经意识到，她和小航的见面会是一个转折，也许会改变两个人的关系，也许会改变阿喜生活的重心，阿喜无法预知是好还是坏。但是阿喜知道，再过一天，也许一切都不会再相同。

　　小航让阿喜先坐车到汉口，快到的时候给他打电话，打到他家。第二天一大清早，阿喜就出发了，那天上午阿喜考体育，阿喜想，顾不得那么多了，考试的事情再说吧。阿喜打了车，告诉司机去汉口青年路。早上九点多，阿喜想，小航家人应该起床了，给他打个电话吧，但是阿喜的手机一直没有接通的声音。阿喜觉得很奇怪，是手机坏了吗？

　　阿喜问前面的司机，师傅你带了电话吗。司机说带了啊，阿喜说那你帮我拨个号吧，司机说好的。

　　阿喜把小航家的电话告诉司机。司机说，是占线的声音。过了一会，阿喜再打还是没有接通的声音。司机也帮阿喜再打。还是占线的声音。

　　完了，小航家的电话一定是坏了。还是到了再说吧。希望他们家人赶快用电话。

　　阿喜是十一点到的青年路。到了以后阿喜不停地给小航打电话。一直打不通。到后来阿喜已经不抱希望了，只是下意识地重复地拨着那个号码。那天的天气真不错呀，三十五度的气温。阿喜顶着大太阳沿着那条马路不停地走。手机电池没有电了。还好阿喜带了备用的。但是阿喜不敢再打了，万一又没电了，错过了小航的电话呢？

　　那条路上有无比多的公用电话亭，每碰到一个，阿喜就停下来打一次，还是占线，周围是汹涌的人群。无数无数的人从阿喜的身旁走过。阿喜想，也许小航的家就在不远的地方。也许小航和阿喜隔着不远的距离。可是，他一定对阿喜的情况一无所知。人在对自己的力量绝望的时候，就开始寄希望于神灵，阿喜真希望上帝能让小航想到拿起电话问问阿喜为什么还没有到，因为阿喜说她最晚下午两点到。

　　但是那时已经三点了，四点，五点，六点，那条路被阿喜走到了尽头，一整天她还没吃东西呢，可是她不觉得饿，也不觉得累。她安慰自己。今天总是会过去的，不可能一直等下去的。

　　阿喜看到一间网吧就走了进去。打开ＱＱ开始给小航留言。

麦克风

随着一声『财神爷爷到』，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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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跟小航说了她一天来的经历，其实也没什么，就是打电话和等待。晒太阳和走路。还在ＱＱ里问小航，你们家电话一定是没放好吧。阿喜在网吧坐了一会，觉得无聊，就跑出来，阿喜决定了，在找到小航之前，她是不会回去了。

　　阿喜不知道该去哪里，就随便坐了一辆公车，天已经完全黑了。阿喜的手机一直拿在手里，隔一下看看有没有信号，有没有电，一切都很正常，但是没有电话打过来。小航的手机继续关机，电话继续打不通。

　　车窗外是汉口美丽的夜景，阿喜看着那些向后退去的街道，建筑还有人群，心里想，这就是小航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城市。夜色更让它增添了几分繁华和神秘。阿喜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。它们阿喜不曾熟悉，却突然间觉得那么亲近。

　　就在阿喜已经完全放弃希望的时候。小航打来了电话。小航问，你现在在哪里啊？阿喜说在汉口呢，具体是哪我不知道了。小航很惊讶，你怎么在汉口呢？阿喜说，在找你呢。小航说他在家等了一天，以为阿喜不会来了。却忽然发现他家的电话一直没响，他拿起电话，没有声音，果然是电话没放好。于是他就给阿喜打电话了。

　　阿喜说我在公车上，不知道这是什么路。小航说，这样吧。你打车到新世界百货。我去那里等你。阿喜说好的，阿喜就在那站下了车，打车到了小航说的地点。

　　小航已经在那里了，他还是向阿喜走过来。走过来。又一次地从阿喜的心上走过来，阿喜的心跳又一次地漏跳了几秒。只是这一次，小航直接牵起阿喜的手，说，见到我高兴不高兴啊。阿喜说当然高兴了。

　　高兴怎么低着头不看我呢。小航依然是短发，依然穿阿迪的衣服，依然是那么帅，依然是那个阿喜日思夜想的小航。

　　小航说，吃过东西没有。阿喜摇摇头，正好旁边有见麦当劳，小航问阿喜要不要进去吃点什么，阿喜还是摇摇头。小航说那就跟我走吧。

　　于是两个人就到了酒店。

麦克风

　　洗完澡的阿喜躺在床上等着小航。过了一会小航也洗好了。躺在阿喜的旁边，开始抚摸她，阿喜的呼吸开始急促，身体开始发烫，小航的吻落在阿喜圆润坚挺的乳房上，阿喜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，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。

　　阿喜紧紧地抱着小航。他顺利地进入，阿喜开始情不自禁地呻吟……

　　完事以后小航静静地躺着，阿喜趴在小航身上，亲了亲小航的脸，小航半开玩笑地问，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坏事啊。阿喜想起了那个唇钉男，她笑着说没有啊。笑得有点心虚。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阿喜一定会说，说了你不要告诉狗仔队啊，我偷偷地和陈冠希约会了……

　　这时候阿喜的手机响了。室友的短信，问阿喜在哪里，阿喜说不回去了。把手机关掉。

　　阿喜多么希望就这样永远地待在小航身边，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住不要再往前走，可是小航对阿喜说，你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吧，我得回去了。明天早上我家那边还有事，我姥爷的后事。

　　阿喜说，我饿了，陪我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吧，小航说好的。已经很晚了，所有的店子都打烊了，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卖小吃的地方。小航帮阿喜要了炒粉，但是阿喜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，小航吃了不少，小航说等一下你自己回去。现在太晚了，我得回家了。

　　不过小航还是把阿喜送回那个酒店的房间。走的时候在阿喜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。让阿喜好好睡一觉，第二天自己回学校。

　　阿喜目送小航远去，阿喜毫无睡意，脑子里很乱。打开电视，坐在地毯上，无聊地转换着频道。一直坐着，直到清晨的阳光撒进房间。

　　阿喜洗了脸整理好东西，乘电梯下楼，想到昨夜曾和小航在电梯里嬉戏，神思有些恍惚。

　　退了押金阿喜走在大街上渐渐人多起来，上班的上学的，阿喜看着别人的忙碌，决定找件事情做。阿喜坐车到了群光广场。给自己买了两件衣服。回到学校。宿舍的美女开始问阿喜，见到了吗？怎么样啊？昨天晚上去哪里了？是不是他给你买的东西？

　　阿喜说，他回家了。我住宾馆，东西是自己买的，很失望吧？

　　不过阿喜的心情真的很不错。

麦克风

　　阿喜问，有没有哪个美女愿意站在三十五度的太阳下面站六个小时啊。我请她吃两个月的饭。

　　阿喜当然知道没有人愿意，她想，小航啊，你一点都不着急吗，万一我是在路上遇到什么意外呢？还是你根本就忘了，我要去找你呢？

　　算了，对阿喜的关心，小航没有，阿喜怎么能向别人要他自己没有的东西呢。阿喜很怀疑，她确定自己曾经幸福地牵着小航的手和他走过同一段路吗？她确定自己曾经幸福躺在小航的身旁和他度过好几个小时吗？

　　好像是真的吧。阿喜的脸上还留着小航胸口的体温。

　　学校放了一个星期的假，宿舍的美女们都回家了。阿喜每天晚上给小航打电话问，你明天有事吗？小航总说自己在忙，要去看望亲戚，要和朋友聚会，要陪家人去看病。要去这样那样的饭局。

　　阿喜问他，是不是又要去相亲了？不错不错，你也老大不小了。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。

　　小航说没有了，不要瞎猜。

　　上次小航回家的时候是春节，有一次阿喜打电话问小航，你回家你妈没给你介绍媳妇儿吗？小航说介绍了，阿喜说那你去见了吗，小航说去了，阿喜说怎么样啊，小航说没什么，不合适，阿喜问，漂亮吗。小航说不是很。

　　阿喜问，为什么不合适呀。你怎么老这么挑呀。小航说人家也没看上我。

　　阿喜就哈哈大笑，小航很奇怪，你笑什么呀，莫名其妙。阿喜说我也发现不合适了，这女的没看上你，说明她眼神儿不好，你再接再厉吧！！

　　后来这件事在有限的一段时间内被阿喜重提了无数次，有一次阿喜说，不要再去相亲了，你等我长大吧，我嫁给你。我本来是不想嫁给你的，但是禁不住你再三的苦苦哀求，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。

　　小航说，受不了你了，神经病。

　　没办法，三岁一个代沟，阿喜和小航的代沟有三又三分之一个。阿喜的幽默感在小航的眼里只是无聊。当然，这都是因为不喜欢，喜欢一个人的话，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好。

　　她从来都不知道，如果小航喜欢上一个女孩，会不会也像阿喜这么疯狂。

麦克风

　　2号的晚上，阿喜又一次给小航打电话。你明天有事吗？小航说，不知道呢，明天再说，阿喜说不行，为什么要明天再说呢。如果你现在还没有安排，我先约你，可以吗？小航说，那好吧，你明天还是到新世界百货，到了给我电话。

　　情人，那个阴暗的名字。永远是在某些所谓关键时刻最先被男人抛弃的角色，永远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，默默地排着长队。

　　阿喜不想这么任性，她从来不愿为他添任何的麻烦。可是小航真的要走了。她必须把小航对于她可见可不见的态度变成要见面的事实。

　　于是阿喜又见到了小航，他骑着一辆看起来曾经历尽沧桑的电单车。远远地跟阿喜笑，阿喜就坐在后面，环着他的腰，小航问，你想去哪里啊。阿喜说随便哪里都好。于是两个人去吃热干面。

　　在一个好像只有两张桌子的店里，阿喜坐在小航对面，吃了一点，又吃不下了。小航坚持要阿喜吃完，阿喜实在不想吃了，就不说话，拉起小航往外走。小航去付钱，阿喜说钱包拿过来。小航说你干嘛，阿喜说我不会乱翻的。不过阿喜还是看了小航的身份证和驾驶证，顺便把身份证号码都记住了。阿喜把一张折成心型的一百块纸币放在小航身份证的上面，是上次在酒店退的押金。小航说你干嘛啊。阿喜说漂亮吧，小航说，神经病。阿喜说其实一块钱的折出来更好看些，后来阿喜发现一美元折的最好看。

　　由于阿喜处于例假期间，小航决定带阿喜去看电影。阿喜坐在小航后面偷偷地摸着小航长的刚刚够可爱的小肚楠，小航说你在干嘛，阿喜说没有啊，小航说没事手别乱动。阿喜就说不满就喊啊，说我非礼你啊。阿喜把下巴靠在小航的肩膀上，今天的武汉太美了！

　　路过香格里拉阿喜说好了，我们不要再找了，就在这里吧。小航说，好啊，你付帐我们就进去。阿喜说，来吧，扭个头看看你够不够小白脸。

　　那天看的电影是翻译风波，妮可基得曼是越来越漂亮了，不过阿喜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进去。她一直靠在小航怀里欣赏小航的侧脸，在影院昏暗的灯光下完美的线条。阿喜能闻到小航身上好闻的味道。完了，阿喜又想跟小航……了，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。

　　小航的手在阿喜的身上。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的屏幕。

麦克风

　　电影终于散场了，时间还早，小航问，现在去哪里啊，阿喜挽着小航的胳膊，做出撒娇的表情，小航会意，但是反对，不行啊，你现在有那个，阿喜说从我上次跟你见完面来的，现在都快完了，没事。

　　于是两个人又一次到了酒店。在前台登记的时候阿喜从钱包里拿了小航的车票，武汉到广州的。小航说快点还给我，阿喜就靠在小航耳边笑，等一下到房间你自己在我身上找啊。

　　到了房间小航又问，我的车票呢，阿喜说你找找看呀。小航上面没找，下面没找，直接把手伸进了阿喜的裤子口袋。找出了自己的车票。在那一瞬间阿喜任何兴致都没有了。

　　不过还是得承认，和小航做爱的感觉太舒服了。

　　从酒店出来小航问，你认识这个地方吗，小航指着身后的酒店。阿喜说不认识，小航说我们三次都是在这里。阿喜说是吗，是说有点眼熟。等我有钱了买下来。

　　去吃大排挡，小航说，等一下我送你去车站，自己坐车回学校，阿喜说，不回去了，我去你家吧，进门你叫爸爸我也叫爸爸，你叫妈妈我也叫妈妈，你吃饭我也吃饭，你洗澡我也洗澡，你睡哪我睡哪。

　　小航说，去你的。阿喜就说，先把钥匙没收了。就拿起小航放在桌子上的钥匙。

　　吃完东西，下雨了，小航开始责备阿喜没有带伞。还好他的电单车上有一件雨衣，小航说钥匙给我，阿喜不情愿地摊开手心。到536路的车站只有很短的距离，阿喜钻在小航的雨衣里，心里难过极了。还是到了，小航停车脱雨衣，阿喜抱着小航没有松开。她去吻小航，被小航推开了。小航说，别人看了笑话。

　　阿喜的心像被推进了万丈深渊。重重地摔了一下，阿喜没有说话，下车去看站牌。小航在后面问，你坐哪一路啊。阿喜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臂，阿喜不是不想说话，她是说不出来。

　　小航感觉到阿喜的异样，把阿喜拉到一边，双手扶着阿喜的肩膀问，你怎么了，是不是生气 了，  阿喜扬起脸笑了笑，就把眼睛移开。小航说，你是不是因为我刚才没有吻你。阿喜又笑了笑，不是。那你怎么这个样子，阿喜还是笑了笑，小航抬起胳膊说，你信不信……他是要打阿喜吗？阿喜看着那只胳膊，还是笑了笑，小航真的生气了，因为他说，不要用你对付其他男人的办法来对付我。

麦克风

　　阿喜还是没有说话笑了笑，她踮起脚尖搂着小航的脖子，小航拍着她的背，阿喜放开手问，这样好了吗？小航说，你不问这句话还好些。

　　阿喜就继续笑了笑，536恰到好出地开过来，阿喜坐上车，朝小航挥了挥手，车子开了，小航消失了。阿喜的眼泪再一次地流出来。

　　在小航走的前一天晚上，阿喜给小航打电话。阿喜说，我知道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耐心地哄我。其实没必要。还是我自己不好。明明知道你不想跟我接吻，还去吻你。是阿喜自己说的，只有两个真正相爱的人才会接吻。还有一间事情我要和你道歉。你记得那天问我有没有做坏事了吗。我说谎了。

　　阿喜把唇钉男的事情告诉小航。小航说。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你身上呢？呵呵，在阿喜来武汉之前，小航说过一句客气话，如果你在武汉遇到什么事情或者什么坏人一定找我啊。现在，阿喜不太确定小航的语气，是嘲笑阿喜苍蝇不叮无缝的蛋。还是同情阿喜有点不幸的遭遇。又或者是认为自己认识阿喜真是倒霉。

　　但是有一点。阿喜知道，阿喜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小航了。

　　阿喜曾经问过自己。是真的在爱小航吗？好像是真的吧。愿意为他做任何事。可是直到后来阿喜才发现，小航不需要阿喜为他做什么。阿喜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愿意为他付出的心情。

　　阿喜也曾经总结过她和小航之间的关系，得出了一个结论。他们之间只有交情，没有感情。可是后来阿喜又发现，所谓交情，也一直建立在阿喜一厢情愿的基础上。小航一直都是被动接受。

　　阿喜深刻地反省过半年多来，她对小航的所有，阿喜没敢认真地让小航做出选择，因为如果她是小航，她也不会选阿喜。她害怕给小航造成困扰。可是小航推开她的那只手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的厌倦和冷漠。

　　阿喜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，所有对不起阿喜或者怀疑自己对不起阿喜的男人，面对阿喜嘴角的微笑，都会心虚，而导致语无伦次。说出比平时多十倍的话来。这个现象后来又在刘涛那里得到了验证。

　　小航已经回到广州了。阿喜辛苦等过的七个月过去了。阿喜没有再开始倒数着日子过，短短的一个星期。一切的事情已经面目全非了。

　　阿喜不得不重新思考。下一步怎么走下去。那是阿喜十九年的岁月里最低谷的一段日子。超过了第一次高考的失败给她的打击。如果你看到阿喜那段荒谬沉沦的生活，你会怀疑，她还能站起来吗？

麦克风

　　在小航走了以后，阿喜不再天天给他打电话。同时阿喜开始晚上睡不着觉，养成了新的习惯。每天在寝室熄灯以后。阿喜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，有时候会想小航，有时候只是大脑空白。一直到凌晨两点多，阿喜就拿起手机给小航发短信，或者拨通他的电话。听着电话空洞的声音，小航的电话是不关的。也许就放在枕头下面，调成了震动。响过九声，然后是对不起，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，请稍候再拨。sorry,  the  phone  you  dial  is  not  answerd  for  the  moment,  please  redial  later .

　　小航不再给阿喜回短信。也当做电话没打过。即使是白天发短信，也不回。偶尔接电话。更多的时候没有接，也不挂断，阿喜问起的时候，就说上次是在开会，是在开车，是没有听到，是电话没带，阿喜问，你为什么干脆不跟我说以后不要再打电话骚扰你了呢。

　　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呢？小航在和阿喜说话的时候还是语气平和。装傻是他的拿手好戏。阿喜根本没有任何办法。再问下去就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。

　　有时候阿喜会做梦，有一次她梦到自己去找小航玩。兴高采烈地跑到他家。打开门发现灯光昏暗，小航的床上躺着三个人。她心爱的小航正在左拥右抱地和两个洋妞调情。只记得有一个卷发，嘴唇很性感。别的东西在阿喜的梦境里都是一片黑暗，小航看到阿喜就说，来的正好，帮我把灯关一下吧。

　　阿喜没有说话没有动。定定地用眼睛看着小航。小航也看着阿喜。忽然他站起来，开始往外面走，阿喜跟在他后面，下楼梯，好多好多的楼梯，下不完，阿喜一边走一边脱衣服，扔在地上。楼梯没有下完。小航转过身，抱起阿喜。开始跟阿喜做爱……

　　不知道为什么，阿喜想起这个梦就想问问小航，如果那天在路上小航问阿喜是不是因为我刚才没有吻你的时候，阿喜说是的，小航会怎么样。

　　还有一次，阿喜做了一个更可怕的梦。梦到小航结婚了。